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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袭人心中难过,脸上依旧微笑,轻声道:“所以,我也不会再待在一个想着纳我为妾的家中,以免会被误会为口是心非拿乔什么的。
娘,若是您怕连累的丽娘的闺誉,我以后再也不这般称呼您了就是。”
“清元哥将我从路边救起来,伯母和丽娘你们肯接纳走投无路的我,给我关爱和温暖……我会一直都记得的。
而如今,不管是不是阴差阳错,但清元哥总是因为我而有了一个前程……所以,我觉得,我也算是报了恩了吧。”
说出这样的话,花袭人觉得心中凉凉的。
花袭人神情一阵恍惚,而后又逐一看向众人,笑道:“伯母,清元哥,丽娘……就这样吧,我就离开了。
恩,你们也别试图拦下我,因为你们拦不住我的。”
“袭人,你再想想?”
韩母这会儿镇定了下来,柔声道:“你一个女孩子……在外生活,会很难的。”
“谢谢伯母关心,我心中有数。”
花袭人笑道。
韩母没有再说话。
韩丽娘此时眼中泛泪,冲着花袭人嚷道:“什么都是借口!
你花袭人就是忘恩负义罢!
你走就是!
走了之后,就永远别回来!”
说罢,她大哭着跑了出去,跑向自己的房间,关上了门,哭声却能清晰地传到这堂屋里来。
花袭人扯动嘴角,向韩母行礼,退了出去。
花袭人回到房间,坐在床沿上,心中的难过才挤去了面上的笑容,留恋地看着这个住了几个月的房间,觉得有一点感伤。
弄到今日这样子的境地……
唉……她果然活该孤寂一生么?花袭人心中轻叹一声。
突然间,她抬起头,看向站在门边的韩母,扯动一下嘴角,笑容有些难看。
“我过来看看。”
韩母神色温柔,走进来,叹息道:“有时候,我也在想,我的坚持,是不是错了?”
“你知道么?”
韩母同花袭人并排坐在床沿上,开口道:“我们韩家,就在二十年前,也是公卿之家。
清元的祖父,也是一位侯爷……只是因为遭人构陷,所以一家几十口人,只剩下了清元的父亲因为一些原因,而逃过了一劫……”
“他心中不甘,到处去找证据,眼看有了些线索,自己却没了命。”
韩母的声音平静,同花袭人说着从来都不曾透露,甚至都不曾向韩清元和韩丽娘说起的内容。
“他父亲不甘心,我又如何能甘心?”
韩母平静地道:“自身没有权势,就是有了线索证据,也是没有用,反而会像他父亲一样,弄死了也就弄死了……所以,我才需要清元尽快有一个出身地位……”
“清元天真,只觉得努力就能换回一切……但他却不知,若非这国子监的帖子,他怕一辈子都不能考中举人进士,又谈何出人头地?而若是按部就班,多少年才能轮到他升官呢?我不怕我熬不住,只怕到时候,韩家的仇人就自己老死了……若不寻一些捷径走,什么才能出头呢?”
“凭心说,清元和丽娘的天资都并不好。”
韩母叹道:“清元他读书不太好,人又不够机敏灵活,只胜在还心正听话;丽娘呢,生的算不上差,可也算不上很好,见识少,总是冲动,藏不住半点心思……”
“本来,在大柳乡的时候,我也曾经想过,将那些牌位一把火烧了,别再折腾清元个丽娘,让他们安心平实地做一个小民,成家立业,儿孙满堂……那样也就够了。
可偏偏,”
韩母看向花袭人,目光复杂,叹息道:“偏偏,靖王出现在了大柳乡,而后给了清元一张入学的帖子……这难道不是上天给我的暗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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