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廿四 孩子（第2页）

我离开了霍山，也未曾回宫殿，只托了飞鸟替我传信，告知母亲我一切安好。

许是人间说书的实在有趣，许是人间的美味实在诱人，又或是我看多了生死，想要换换心情，我扮成公子模样，开始游山玩水，打算遍尝人间美味。

这第一处，我去了滕王阁，想去看那“落霞与孤鹜齐飞，秋水共长天一色”

的绝美之景，哪知去了才发现也就是几只呆鸟在那阁前的林子里窜来窜去，水也不美，倒的确和天一个颜色——灰蒙蒙的，着实不如那姓王的小子所写，夸大其词！

扫兴之余，又去那勾栏听曲儿，也没有当年黄氏所说的那位“蓝姑娘”

了。

毕竟几百年过去了，人也早已故去。

而现在的伶人，多是男子，唱些咿咿呀呀的戏曲，不过是人间的话本子换了个方式演绎，听着也无甚趣味。

左右实在寻不见心仪之事，我便买了条船，随意寻了条河流一路南下，去寻那沿途的美食。

路过一处酒家，点了份莲房鱼包与红烧肉，正大快朵颐着，突然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袖子——

“姐姐，我也想吃。”

我手一抖，百般狐疑地望着来人——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女孩，能看出来是个圆脸，但脸上肉肉不多，许是饿的。

“姐姐，你穿了男子衣服我也知道你是女孩子的。”

她嘻嘻笑着，还挺可爱。

“小不点儿，脑袋还挺灵光。

你如何得知？你告诉我，我再点一份，”

我指了指那盘鲜香四溢的莲房鱼包，又戳了戳她脏兮兮的小脸蛋，“给你。”

“因为姐姐生的好看，哪有男子这般好看的。”

她睁着大眼睛，作势就要来抱我。

“你你你站住！

你先吃东西……小二！

把这个再来一份。”

我把她摁在凳子上，确保她够不着我。

笑话。

瞅瞅她身上的尘土，我可舍不得我这八百两定制的男装。

更何况，有人一见面就要抱我，也太……太不好意思惹。

“姐姐！”

“你吃过了，该回家了！”

我假装板着脸，严肃地瞪着她。

“姐姐！

你带着我吧！”

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，她猛地抱住了我的大腿！

“我的袍子啊！

！

你撒开！”

“那你不许丢下我！”

“做梦！

你撒开！

麻溜儿的！”

“我不！”

……

“自己进去洗洗！”

我皱着眉头把她提到客栈二楼的一只大浴桶跟前。

“那姐姐不能偷偷跑掉。”

“不跑不跑。”

我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，小不点可怜兮兮地嘟了嘟嘴，乖乖去洗了。

百无聊赖，我问道：“你为何不在家里，是走丢了吗？”

“…我没有家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“所以姐姐，我没有地方可去，也没有吃的，你就收留我吧，我什么都可以做的……”

说的可怜死了……可我并非凡人，去来也十分随性，带上她十分不便。

更何况，我帮了她，算是恩惠还是功德呢？会因此……伤了她吗？

“如果姐姐今日不送我吃食，我定得饿死了。

街上乞丐也都欺负我，抢我讨来的钱，还踢我……”

她看上去才五六岁，这么小的孩子……我走近桶边，一眼就看见她腿和胳膊上的青紫，瞬间怒从心头起：“谁？我把他腿打断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