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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还真这么伺候他们!”
郝老六咂舌道,“你快些上来哈,稍后你和我一起去堂口。”
“你自己去就好嘛……”
“有什么事情,你也好帮我出个主意!”
郝老六对着甬道口喊道。
他想着去见舵头少不了要受些盘问,自己没读过一年书,文绉绉的话半句也不会说,平日里带众兄弟在水路上打打杀杀倒没手软过,今日可是要去拜会舵头,一身的本事都要使在嘴上,自己是个粗糙汉子,不会说好听的话,没来由地惹恼了舵头可为祸不小。
老崔亲自给武岳阳一伙人解了绑,又端来火盆,拿来热乎的饭菜给他们填肚子。
这几个阶下囚都揣着“既来之,则安之”
的心思,想着不管怎么样,先吃饱了再说。
三个少年男女一边烤火,一边大口吞咽,唯独艄公老孙,苦着脸捏着半拉馍馍发愣。
武岳阳一伙儿阶下囚吃饱了肚子,烤干了衣服,分别将目光投到牢门外面,这几人是否开始琢磨着如何逃跑,暂且不表。
只说郝老六带着老崔和铁牛来到宜宾最大的茶楼“三江社”
,这里明面做的是茶楼生意,暗地里却是智永堂聚事的码头。
舵头很少露面,帮会中的大小事务平时都由乔三爷打理。
乔三爷年过五十,是个精明干练的老者,他头上扣着瓜皮帽,鼻梁上架着老花眼镜,正捧着一根细长的烟袋杆,一边喷云吐雾,一边翻看流水账本。
“乔三爷,兄弟给您问安。”
郝老六拱手道。
“今儿是什么日子?”
乔三爷微微低头,从老花镜顶部望出去。
郝老六左右看看没人,压着嗓子道:“今儿艳阳天,兄弟打着鱼了,听说舵头要吃金尾鲤鱼,咱正好网到了四条。”
乔三爷触电般站立起来,放下账本和烟袋杆,沉声问道:“‘金尾’鲤鱼!
你没看错了?”
“兄弟打了三十年的鱼,不会看错。
现已捉回舱中,都是活的。”
郝老六道。
“你三人路上辛苦,楼上沏了好茶,喝两杯润润嗓子。
我去去就来。”
乔三爷拱手辞了三人,去后院安排人手送信去了。
郝老六、老崔和铁牛三人到楼上,用过茶水,小睡一觉,午后忽被一阵马蹄声惊醒,得知回信到了。
乔三爷传话令三人立即去南岸舵头府上说话。
三人乘船过江,上到南岸,又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,终于在天黑以前,来到宜宾南郊的七星山。
七星山下,石子路尽头是一栋青砖红瓦的大宅子。
糙汉子如郝老六者看着紧闭的朱漆院门,竟如厌学的顽童被长辈强扭到学堂,满心的不安和惶恐。
这栋宅子郝老六只在三年前来过一次,那一次“单刀会”
上,郝老六受提拔成为智永堂的“巡风六爷”
。
要知道“单刀会”
是哥老会中最隆重的聚会,一年仅一次,定在每年的农历五月十三,相传这一天是关羽单刀赴会的日子。
每年此日,哥老会中所有大小码头、堂口都要隆重举办盛会,杀雄鸡,喝血酒,礼关公,念誓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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