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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宴结束后的第二晚,李雪菲在沈家老宅的小花厅设了一个小型的“谢酒”
,没有大张旗鼓,只请了几位长辈和亲近的朋友。
桌上摆着她亲自选的酒,是她最喜欢的温润型玫瑰气泡,浅粉的颜色,在灯下泛着几分不动声色的仪式感。
沈君泽来得稍晚。
推门而入时,李雪菲正坐在窗前,对着一杯酒出神。
她换下了春宴那套礼服,穿着浅色开衫与长裙,发髻松松挽起,整个人像极了她从前在海岛纪录片里第一次亮相的那一帧。
安静,笃定,又藏着风浪。
他心一动,开口唤她:
“雪菲。”
她转过头来,眼神清亮,语气温柔却有力:“正好,等你。”
说完,她站起身,走到桌前,轻轻举起杯子。
“春宴那一杯,是你敬我的。”
“今晚这一杯——”
她顿了顿,看向他:
“是我,敬你。”
沈君泽眉宇轻动。
她没有等他说话,语气从容:
“敬你,在我一次次要放弃、想退场的时候,
不是拉我回来,而是守在那里,等我转身。”
“你没有拽我。”
“也没有求我。”
“你只是……不走。”
“我敬你,不是因为你改变了多少。”
“是因为你,从来没放弃过我。”
沈君泽望着她,眼中一瞬轻颤。
他从未想过,有一天她会用这样的方式,主动为他举杯。
不是作为某人的“感谢”
,不是作为一场和解的象征。
而是她愿意、她认同、她自愿。
他缓缓举杯,轻碰她的杯沿。
两人对视之间,不再有“我为你让”
,也没有“你为我退”
。
是平视,是回应,是彼此都清楚——
我站在你面前,不是因为你给了我什么。
是因为我看见了你,愿意走近你。
她喝下那杯酒后,放下杯子,轻声说:
“其实曾经有很多次,我都以为我们走不到今天。”
“我们太不同,太倔,太不肯服软。”
“我害怕你掌控,害怕你看不见我,害怕我会在你的世界里,被吞掉。”
沈君泽走到她身边,将她轻轻揽住:“你没被吞掉。”
“你是照亮我的。”
她靠在他怀里,轻声笑:
“是你让我明白,原来可以不那么防御,也可以很安心。”
“是你在我犹豫的时候,没有推进一步。”
“而是在我害怕后退时,始终在原地。”
沈君泽没说话,只是轻轻在她耳边道:
“我那不是原地。”
“那是,我一步步向你走来的极限。”
“我怕我多走一步,你会跑。”
“所以我学着等。”
她鼻尖一酸,抬头望着他。
“那现在呢?”
“你还等吗?”
他低头,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:
“现在我不等了。”
“因为你终于走过来了。”
“我现在,只想牵着你,一起往前走。”
那夜,他们没有说更多话。
只是坐在灯下,一起看那一杯酒在灯影下晃动的涟漪。
它像过去所有争吵、错过、拉扯的痕迹——
也像现在终于安定下来的爱情脉络。
第二天,李雪菲发了一条朋友圈:
【他敬我,是给我名分。
我敬他,是还他信任。
】
【我们之间,不是谁成全谁。
是彼此,走到能互相举杯的那一刻。
】
沈君泽转发,配文只有一句话:
【这一杯,我愿意陪你,一生敬下去。
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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