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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一声,面颊上竟被人清脆的打了一掌,他惊叱一声,却见一条黄影,已带着长笑也似地掠出墙去,眨眼之间,便消失踪迹。
乔迁虽以轻功驰誉江湖,但等到发觉这条人影时,人家却早已逸去无踪了,一时之间,他惊愕站在院中,脸上由青转红,终于长叹一声,一跺足,也自掠了出去。
仁义剑客云中程一个箭步,窜了过来,口中急喊道:“乔三哥,乔三哥……”
但乔迁羞怒之下,连头都未回,脚尖在院墙上一点,身形使也消失在苍茫夜色里。
鬼影儿乔迁一生行走江湖,人缘之好,武林中无出其右者,此刻受了这种屈辱,满院群豪,惧都为之叹息不已。
那两个红裳少女对望了一眼,轻移莲步,缓缓走出门外,那十六个捧着金盒的垂辔女童,一排跟在身后,多臂神剑长叹一声,大踏步走到门口,却见她们已自跨上了四辆漆着红漆的华丽马车,马车的车门,都已关上了。
车声一起,这四辆马车便驰出巷外,多臂神剑望着车轮在地上扬起的灰尘,干咳一声,心中懊恼不已。
他负手走人院中,只觉满院群豪,正自三三两两,聚首低语,灵狐智书和横江金索并肩行来,似乎想说几句慰解这寿翁的话,但却也不知该怎么说好,无论任何人,在自己寿诞之期,遇到这种不顺心的事,就算他心怀豁达也难免懊恼。
仁义剑客云中程望见他爹爹面上的神色,哈哈强笑道:酒菜虽冷,仍可重温,各位不妨再请进厅来,畅饮几杯,此刻已近天明,我们这真是夜饮达旦了。
“群豪哄然一声,又复聚人了大厅,云谦目光四转,微咽道: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一辈新人换旧人,唉——智兄楚兄,你我真的是老了,不中用了,看看方才那几个少年的身手,今日江湖,恐怕就将是他们的天下了。”
言下不胜唏嘘。
灵狐智书缓缓步上台阶,却笑道:“云老哥,不是小弟自夸,你我年纪虽老,筋骨还未老哩。
真遇着事,仍可与这般儿辈一较身手,云老哥,你又何必长他们的志气呢?”
横江金索浓眉深皱,亦自微唱道:“智兄之话虽不错,但那黄衫姓岑少年的武功,老夫行走江湖多年,倒还真未见过,就算昔年中原大侠卓大爷的全盛之时,身手也不过和他在伯仲之间,其余的人,更不足论了。”
多臂神剑长眉虎目一轩,哪知厅前屋檐下,突然缓缓走出一个人来,朗声道:“方才那狂傲少年武功虽高,但若说他就是当今武林第一,小侄却认为还差得远哩。”
云谦、楚占龙、智书俱都一惊,闪目望去,只觉这人穿着一袭淡蓝长衫,身躯臃肿,腹大腿短,乍眼望去,就像个芒果似的。
多臂神剑微微一突,道:“我当是谁呢?原来是苏贤侄。”
楚占龙、智书心中却不悦地暗哼一声,原来他们也认得此人,只不过是江南七省中一间最小的镖局中的一个镖头而已,在武林虽也小有名望,但当着自己说出这种话来,却总有些不妥。
这矮而臃肿的胖子,哈哈一笑又道:“云老爷子,你老人家可知道,江南地面上,最近又出了个奇人,若拿方才那姓岑和人家一比,连给人家脱靴都还差得远哩。”
楚占龙微哼一声,冷冷道:“苏世平,难道你又见过此人了吗?怎么老夫却未曾听过?”
苏世平咧嘴一笑,道:“小可若未亲眼见过,又怎敢在老前辈们面前说出来!”
他语声一顿,肥脸上的小眼睛在楚占龙脸上一转,含笑又道:“说来也确令人难以相信,但小侄眼见的这人,别的武功不说,就单只轻功一样,凌空一跃,竟然能够横飞五丈,云老爷子,你老人家说说看,人家这份轻功,是不是有些骇人听闻?”
云谦双眉微皱,心中一动,连忙问道:“你看清此人的容貌没有,他有多大年纪,是不是个身材不高,颔上留着些短须,国字口脸,大约有五十余岁的中年人。”
苏世平伸出一双肥手来,连摇了几摇,道:“不对,不对,那人年纪并不大,最多也是只有二十来岁,长得漂漂亮亮的,而且——而且他穿的也是一件黄颜色的袍,就和方才那姓岑的一样,只不过身材较短,也较为胖些。”
云谦闻言长叹一声,一脚踏进门槛,低语道:“如此说来,此人又不是我那浩然老弟了。”
灵狐智书却双眉一皱,问道:‘你看到的那人,也是穿着黄色长衫吗?“苏世平连连点头,楚占龙冷哼又道:“你既然见过此人,你可知他姓什么?叫什么?你可认不认识他?”
苏世平一咧嘴,又自笑道:“这个小侄却不清楚了,老实说,小侄只见过此人一面而已,也不认识他,只是那天小侄保了趟镖,经过雁荡山,突然——”
楚占龙不耐烦的哼了一声,冷冷道:“你不认识他,就不必多说了。”
大步走人厅中,苏世平暗中一撇嘴,心里骂着:“你这老家伙,有什么了不起!”
也自走入厅,寻了个空位坐下,大吃大喝起来。
曙光渐露,院中的火把也撤了下去,列在阶前的一排金色拜盒,被送入了内宅,换得了内宅女眷的无数声惊赞,暗中猜测着,是谁有这么豪阔的出手,送来了如此重的寿礼。
拜寿群豪,虽然有些是芜湖当地的豪士,但却大半是来自其他各地,此刻正寿日期一过,也就大多带着七分酒意,踏着晓色,离开了云宅,但这些武林豪客之心中,却几乎不约而同的有着一种念头,那就是在八月以前,赶到天目山去,纵然自己武功不济,但这份热闹总是要看的。
云宅大厅中,此刻除了一些打扫收拾的家仆外,就别无一人,但在云宅后院的一间雅室里,却另外摆了一桌精致的酒筵。
虽然彻夜未眠,但此刻坐在这桌酒筵旁的几个老人,却都丝毫没有倦容,仁义剑客云中程恭谨地坐在未座,为他爹爹的这些过命知交不时地添着饿中的酒,而这些都是早就名满天下的老英雄们,口中所谈论的,却全部有关天目山中,这一次神秘的行动,和主持这件事的神秘人物。
他们虽都已知道,这件事是必定有关昔年武林中的怪人温如玉的,但这件事的背后,究竟隐藏着什么用意,却不是他们所能猜测得到的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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