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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窑子在什么地方?”
“就在镇上,怎么着,您要去?”
“她小时候还有什么事儿?”
“事儿啊……挺多的。
你让我一件不落的给你说?”
“我看,你是编吧?”
姜培培笑了笑,攥着手心里的钱,说:“其实燃燃刚满六岁,家里知道燃燃是司家的种,都忙着接回来呢,司家没女儿。
可惜了,燃燃的妈妈没眼力见儿,不让接回来,等到她病得不行了,才让司家把燃燃接回来,哎,这孩子是白白多受了不少苦。”
到底是跟着身份低贱的妈妈苦,还是跟着一帮见钱眼开的陌生亲戚苦?柏南筝苦笑着喝了一口茶,不知该如何去想司燃的童年?花花绿绿的嫖客,绿绿花花的妓|女……她头疼的皱皱眉,姜培培已经把柏南筝的钱包抽空了,她也喝了一口水,说:“本来是想让她在城里念书的,可是燃燃怕生,夜里总是哭,只好又送回那个镇上,念完高中,才真正住进了司家。”
“可惜了儿的,你们司家那时候已经被败得差不多了。”
柏南筝冷笑道。
“谁说不是呢,幸好燃燃这个活菩萨来了!”
姜培培两眼放光的数着钞票,柏南筝问:“你两个儿子今年多大了?”
“一个二十一,一个二十二,都特别出息!”
姜培培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,柏南筝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,在姜培培眼前晃了晃,“你儿子借我玩两天,这张卡就是你的,里头的数目,可是你手上的六倍?”
“那可不行!
他们俩是我的宝贝儿子,怀胎十月生下来……”
“燃燃都可以,你两个儿子,不可以?”
柏南筝的眼底开始不自觉的渗出湿泪,要是她那位在窑子里摸爬滚打的丈母娘知道司燃的遭遇,又该是什么感觉?小时候司燃最痛恨的,应该就是那些拿钱撒泼的嫖客了吧?她日日夜夜的在那些天天上演交易的欢场里来回走动,她还那么小,但这世界上所有肮脏事儿都天天在她眼前晃着……长大了呢?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……柏南筝想起来从前她最爱拿钱砸在司燃白皙稚嫩的身子上,在她身上逞能逞势逞财富逞地位逞权利。
柏南筝忽然想不通了,一个在那种地方长出来的小孩子,长大后,居然也会见义勇为的去大火里救她?但又忽然想通了……正因为想通了,此刻柏南筝心里更针锥般的疼痛。
“燃燃可不是我亲生的,再者说了,她打小就在窑子里给客人端痰盂,这种皮肉生意,她应该都习惯了。
我两个儿子从小锦衣玉食的,哪里受得了这份罪?”
姜培培说得理所当然,柏南筝站起来,问道:“你两个儿子,一个二十一,一个二十二,你还要养着他们?”
“那是当然的。
他们可是我的小心肝,小宝贝呢。”
“他们没长手,还是先天性残疾?还是智障?”
“唉?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!
我儿子可优秀了!”
姜培培愤怒的站起来,柏南筝透不过气的走出了包房,一路小跑着下了楼梯,她一路飞车回到公寓,双手发抖的打开门,门一开,她就听见有炒菜的滋滋声从厨房传过来,她一步跨进厨房,愣愣的望着司燃的背影。
“回来了?今儿也太早了吧?晌午刚过呢?”
小秀知道站在她背后的是柏南筝,“是不是要回来拿文件啊?我正准备吃中饭呢,你吃……哎!”
背后一热,柏南筝忽得从后紧紧抱住小秀,小秀差点被抱得喘不过气来,她缓慢的关了火,默默的听着柏南筝急剧搏动的心跳……
两人的背影缓缓的陷入厨房里浅白色的油烟里,亦模糊,亦清晰……
作者有话要说:对不起,更文了。
【为了纪念已故的张国荣先生。
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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